雪窗小品和谷文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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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窗小品绒 仙

羽状叶子,黄绿色花萼,有粉红色的花丝,结扁平的荚果。乡人叫它绒仙树。

在我走过的广袤的黄土山原间,所见的此类树种是唯一的。不知道它是怎么种植在故园旧庄院里的,生长了数十年,后来没了踪影。

那旧庄院里住过一双老人,是我的曾祖辈,位十一,我简称叫“一老爷”“一老婆”。绒仙树掩遮着一孔土窑洞和旁边的单间厦子,窑厦内外洁净得如同那棵树。就连家里养的鸡也比别家的爱干净,不必说主人的穿戴摆设了。一生无子,有一女却远嫁,二老厮守着过晚年。一老爷农活做得细,且断文识字,喜好读古书,一副赋闲旧文人的调儿。一老婆人也灵巧,是剪窗花刺绣的好手。日子过得中等偏上,与邻友善,做事慎重,处世淡泊,气质上别于通常的庄稼人。

一老爷在七十三的门槛上没过去。一日晌午到沟畔斫柴,闪进窟窿里,跌个倒栽葱,死了。没过一百天,一老婆也随后去了。乡人说,二老相依为伴多年,留一人在世上是耐活不了的。

我是想,一老婆嫁到这土窑院时有没有那棵绒仙树,那花丝粉红粉红的,多美妙。至今乡人说起来,总从环境上把二老与绒仙树联系在一起。

后来我在城里看见了记忆中的绒仙,极像,别人却叫它马樱花或者合欢。

梅 李

梅李在故园也甚为稀少。门前硷畔上一棵梅李,无论主人如何提防,总是不到皮儿黄就被偷摘完了。当早春之后那一团白花开败时,孩儿们就似乎闻到了它那酸酸的诱惑,不等长到指头脸儿大就要尝鲜了。谁要在绿叶的珍藏里寻到最后成熟的梅李,就实在是好运气。

那青果是很涩的。孩儿们摘了它,悄悄埋在谷糠里,十数八天,即黄亮亮的,可以尝到酸却香醇的味道了。梅李纤维较粗,核大,孩儿们喜欢种下核长成树结出果来,却如同游戏。大人戏说,桃饱杏伤人,梅李子树下埋死人。是说此果如同禁果,但谁都会背这句乡谚,梅李始终未有成熟的时候。

记得树皮极粗糙,老干上苔斑累累,一副佝偻的样子,乡人说它耐老,怕有百岁高龄了。前些时间回故里,梅李树已不复存在。

白 杨

乡人没有植杨树的习惯,尤其房前屋后是不栽这种树的。人叫它“鬼拍手”,嫌在夜深人静时树叶哗啦啦的响动声,不吉祥。

门前沟里有两棵钻天杨,不知是野生还是人工栽植的,许是风或鸟类的所为吧。它植根谷底,似要与沟畔的山崖比试高低,一任笔直向上,疯长得与沟沿平了。小时候,我喜欢去看它的丰姿,以为很美。

就在我离开故园那一年,我执意弄来十棵杨树苗,栽在旧庄院的门前,结果活了两棵。我每回去一趟,它便高了几尺。二十年过去了,它已赶上记忆中的沟底的杨树那么高那么粗了。我爱这风景。它比起桐树、古槐、椿树,有它不同的品质。站在这白杨树下,我又想起那三个恐惧人的字眼:“鬼拍手。”我是觉得流光如逝的无奈,“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。”当珍重岁月,珍重生活才是。

附记:

时值初冬,窗外大雪纷纷。凭窗可见公园里的枫杨已飘落黄叶,枝杈上落着一层雪白。偶忆故园草木,随笔记之。

《羊城晚报》年3月20日来源:孟姜美友情提示:凡孟姜美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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