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读合欢树批注请给认真阅读的孩子们

合欢树

批注者:刘臻青(一组)

十岁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。母亲那时候还年轻,急着跟我说她自己,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,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。“老师找到家来问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。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。”我听得扫兴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还不到?”她就解释。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,对着墙打乒乓球,把她气得够呛。不过我承认她聪明,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。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。

二十岁,我的两条腿残废了。除去给人家画彩蛋,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,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,最后想学写作。母亲那时已不年轻,为了我的腿,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。(母亲为了我的腿可以康复,辛苦操劳,黑发变银丝,那是浓浓的爱)医院已经明确表示,我的病情目前没办法治。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,(一个“还”字写出了母亲的不死心,不相信孩子不能康复,再次突出了母爱)到处找大夫,打听偏方,花很多钱。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,让我吃,让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别浪费时间啦!根本没用!”我说,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,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。“再试一回,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?”她说,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。(母亲对我的希望不止,又一次点出了母爱)然而对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,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。医院的大夫说,这实在太悬了,对于瘫痪病人。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母亲惊惶了几个月,昼夜守着我,一换药就说:“怎么会烫了呢?我还直留神呀!”幸亏伤口好起来,不然她非疯了不可。

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。她跟我说:“那就好好写吧。”我听出来,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。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,”她说。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,我也想过搞写作,”她说。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?”她提醒我说。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。她到处去给我借书,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,像过去给我找大夫,打听偏方那样,抱了希望。

三十岁时,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。母亲却已不在人世,过了几年,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,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。(十年后,母亲去世,虽然我的小说获奖,但母亲却看不到了,写出了作者对母亲的怀念)

获奖之后,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,大家都好心好意,认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,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。我摇着车躲出去,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,想: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(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孝顺母亲,后悔极了)迷迷糊糊的,我听见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,睁开眼睛,看见风在树林里吹过。

我摇车离开那儿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

母亲去世后,我们搬了家。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。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,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,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。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,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,但都不说,光扯些闲话,怪我不常去。我坐在院子当中,喝东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:“到小院儿去看看吧,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!”(第一次点题点到了合欢树,与题目照应)我心里一阵抖,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。大伙就不再说,忙扯些别的,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,女的刚生了个儿子,孩子不哭不闹,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。

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。那年,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,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为是含羞草,种在花盆里长,竟是一棵合欢树。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,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。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,母亲叹息了一回,还不舍得扔掉,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,而且茂盛了。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,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又过一年,她把合欢树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时念叨,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。再过一年,我们搬了家。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。(写合欢树的来历,母亲的尽心照料)

与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。我也想再看着母亲住过的那间房。我老记着,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闹,瞪着眼睛看树影儿。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?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。

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,东屋倒茶,西屋点烟,送到我跟前。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,也许知道,但不觉得那很重要;还是都问我的腿,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这回,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,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,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。我问起那棵合欢树。大伙说,年年都开花,长到房高了。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(后悔以前没有去看,如今已经无法看到了,十分遗憾)

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着回家。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。悲伤也成享受。

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到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(结尾点题,再次写那棵合欢树,那棵象征着母亲,象征着母爱的树)

本文处处强调母爱,处处讲到母爱,以合欢树为线索,通过时间顺序,展开回忆,后悔当初没能好好照顾母亲,未能报答母爱,未能照顾好母亲的那棵合欢树,全文流露出了作者对母亲的后悔与思念。从小时候作文获一等奖,到两腿残疾,母亲寻药,我开始写小说,母亲死后,我的小说获奖,但我却后悔母亲太早走了,看到母亲的那棵合欢树,万分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……

组长点评:比较清晰地抓住了全文写作的脉络。对文章的感情和线索把握明确。但是希望批注能更深一层,不要只停留在文章结构和字句的分析上。情感共鸣和理性思考是批注者的更高追求。

合欢树

批注者:苏成楷(二组)

十岁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。母亲那时候还年轻,急着跟我说她自己,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,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。“老师找到家来问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。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。”我听得扫兴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还不到?”她就解释。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,对着墙打乒乓球,把她气得够呛。不过我承认她聪明,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。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。(年少的“我”叛逆,但却无法掩饰心中对母亲的爱与赞美)二十岁,我的两条腿残废了。除去给人家画彩蛋,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,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,最后想学写作。母亲那时已不年轻,为了我的腿,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。医院已经明确表示,我的病情目前没办法治。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,到处找大夫,打听偏方,花很多钱。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,让我吃,让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别浪费时间啦!根本没用!”我说,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,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。“再试一回,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?”她说,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。然而对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,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。(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)医院的大夫说,这实在太悬了,对于瘫痪病人。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母亲惊惶了几个月,昼夜守着我,一换药就说:“怎么会烫了呢?我还直留神呀!”幸亏伤口好起来,不然她非疯了不可。(双腿瘫痪的“我”无心治病,痴迷写作;母亲却一心为我四处奔波,昼夜守护,几近成疯)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。她跟我说:“那就好好写吧。”我听出来,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。(下定决心放弃治疗)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,”她说。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,我也想过搞写作,”她说。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?”她提醒我说。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。她到处去给我借书,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,像过去给我找大夫,打听偏方那样,抱了希望。(雨雪无阻助“我”圆梦,暖心母爱感人肺腑)三十岁时,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。母亲却已不在人世,过了几年,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,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。(小说发表与获奖的荣誉,却只给我带来对离世母亲深切的“秋天的怀念”)获奖之后,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,大家都好心好意,认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,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。我摇着车躲出去,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,想: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迷迷糊糊的,我听见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,睁开眼睛,看见风在树林里吹过。(无心受访,对无法接受母亲的离世作自我安慰)我摇车离开那儿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(却还是耿耿于怀)母亲去世后,我们搬了家。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。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,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,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。(借口推说,其实不想触景生情,唤起从前的回忆)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,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,但都不说,光扯些闲话,怪我不常去。我坐在院子当中,喝东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:“到小院儿去看看吧,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!”我心里一阵抖,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。(“抖”字形象写出我心中微泛的激动)大伙就不再说,忙扯些别的,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,女的刚生了个儿子,孩子不哭不闹,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。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。那年,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,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为是含羞草,种在花盆里长,竟是一棵合欢树。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,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。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,母亲叹息了一回,还不舍得扔掉,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,而且茂盛了。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,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又过一年,她把合欢树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时念叨,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。再过一年,我们搬了家。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。(合欢树过去一直是母亲的希望)与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。我也想再看着母亲住过的那间房。我老记着,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闹,瞪着眼睛看树影儿。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?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。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,东屋倒茶,西屋点烟,送到我跟前。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,也许知道,但不觉得那很重要;还是都问我的腿,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这回,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,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,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。(无心借口却成真)我问起那棵合欢树。大伙说,年年都开花,长到房高了。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(后悔当年没有再看看那棵母亲亲手栽下的心血之树)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着回家。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。悲伤也成享受。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到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(母爱是急切的,更是深沉的,我们或许尚不能回报,但一定要记在心中)

合欢树

批注者:邱晗(三组)

十岁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。母亲那时候还年轻,急着跟我说她自己,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,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。“老师找到家来问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。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。”我听得扫兴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还不到?”她就解释。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,对着墙打乒乓球,把她气得够呛。(这里写出了母亲对我的表现十分的在意,侧面显示出“我”对母亲的重要性。)不过我承认她聪明,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。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。(虽然嘴巴上不服气,但在心中对母亲还是存在仰慕和尊敬的。)

二十岁,我的两条腿残废了。除去给人家画彩蛋,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,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,最后想学写作。母亲那时已不年轻,为了我的腿,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。医院已经明确表示,我的病情目前没办法治。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,到处找大夫,打听偏方,花很多钱。(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,但依旧不肯放弃心中的希望,可以看出母亲对“我”浓浓的爱。)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,让我吃,让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别浪费时间啦!根本没用!”我说,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,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。(表明了“我”现在的处境)“再试一回,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?”她说,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。然而对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,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。医院的大夫说,这实在太悬了,对于瘫痪病人。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(表现出我并没有对母亲的好意领情,并对这个世界很绝望。)母亲惊惶了几个月,昼夜守着我,一换药就说:“怎么会烫了呢?我还直留神呀!”幸亏伤口好起来,不然她非疯了不可。(世界上能有几个人能为自己快要感到“疯了”一样呢?)

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。她跟我说:“那就好好写吧。”我听出来,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。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,”她说。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,我也想过搞写作,”她说。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?”她提醒我说。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。她到处去给我借书,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,像过去给我找大夫,打听偏方那样,抱了希望。(母亲这样的厚待“我”,怎么能让“我”不燃起希望呢?)

三十岁时,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。母亲却已不在人世,过了几年,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,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。(母亲的不求回报,付出为了儿女的收获,却从未想过生命剥夺了她分享喜悦的机会。)

获奖之后,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,大家都好心好意,认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,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。我摇着车躲出去,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,想: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迷迷糊糊的,我听见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(思索与解答,短短一句话在更深层面上显出了母亲活着时对“我”的辛勤付出与“我”的没有好好对待母亲)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,睁开眼睛,看见风在树林里吹过。(也许母亲从未真正离开过我?作者写10岁、20岁、30岁三个时间,这些都是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,可以看出母亲在每个转折点对“我”的重要性。)

我摇车离开那儿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(这句话巧妙地衔接。全文前半部分是思索母亲,后半部分是思索合欢树。)

母亲去世后,我们搬了家。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。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,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,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。(表现出了作者对往事的逃避。)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,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,但都不说,光扯些闲话,怪我不常去。我坐在院子当中,喝东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:“到小院儿去看看吧,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!”我心里一阵抖,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。(“我”此时已经有一些复杂的情感,是否是不愿面对母亲?一个“抖”把作者心里的痛展现了出来)大伙就不再说,忙扯些别的,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,女的刚生了个儿子,孩子不哭不闹,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。

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。(作者慢慢淡忘了往事,似乎这可合欢树已经在记忆中遗失。)那年,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,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为是含羞草,种在花盆里长,竟是一棵合欢树。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,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。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,母亲叹息了一回,还不舍得扔掉,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,而且茂盛了。(苦难与逆境是最好的老师。)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,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(母亲是否认为合欢树暗示着我的腿?我的命运?)又过一年,她把合欢树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时念叨,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。再过一年,我们搬了家。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。

与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。我也想再看着母亲住过的那间房。我老记着,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闹,瞪着眼睛看树影儿。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?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。

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,东屋倒茶,西屋点烟,送到我跟前。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,也许知道,但不觉得那很重要;还是都问我的腿,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这回,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,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,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。我问起那棵合欢树。大伙说,年年都开花,长到房高了。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(纠结的心情)

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着回家。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。悲伤也成享受。(悲伤也成享受,回忆是一种疼痛也是一种美妙。对母亲的记忆始终使我纠结,也许这份情谊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吧?)

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到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(几次提到孩子与树影,侧面反衬出每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重要性。因为这可合欢树,承载着孩子的欢乐和母亲的影儿。作者用朴实的语言,歌颂了母爱,用思索母亲与思索合欢树融在一起,不用太过于正面的描写,就可体现出不可磨灭的母爱。)

合欢树

批注者:林思远(四组)

十岁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。母亲那时候还年轻,急着跟我说她自己,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,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。“老师找到家来问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。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。”我听得扫兴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还不到?”她就解释。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,对着墙打乒乓球,把她气得够呛。不过我承认她聪明,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。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。(尚且年轻的“母亲”,也曾经有一颗年轻的心。)

二十岁,我的两条腿残废了。除去给人家画彩蛋,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,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,最后想学写作。母亲那时已不年轻,为了我的腿,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。(与前文对照,原本爱美的“母亲”,因为“我”的残疾,已经熬出了白发。)医院已经明确表示,我的病情目前没办法治。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,(此处,与后文讲述合欢树的环节呼应——“母亲”的心思)到处找大夫,打听偏方,花很多钱。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,让我吃,让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别浪费时间啦!根本没用!”我说,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,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。“再试一回,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?”她说,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。然而对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,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。医院的大夫说,这实在太悬了,对于瘫痪病人。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母亲惊惶了几个月,昼夜守着我,一换药就说:“怎么会烫了呢?我还直留神呀!”幸亏伤口好起来,不然她非疯了不可。(“母亲”用尽所有的办法,热切地期盼,“我”的腿能够恢复。)

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。她跟我说:“那就好好写吧。”我听出来,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。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,”她说。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,我也想过搞写作,”她说。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?”她提醒我说。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。她到处去给我借书,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,像过去给我找大夫,打听偏方那样,抱了希望。(看到残疾的儿子,把写作作为寄托,“母亲”又不遗余力地支持。)

三十岁时,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。母亲却已不在人世,过了几年,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,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。

获奖之后,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,大家都好心好意,认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,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。我摇着车躲出去,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,想: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迷迷糊糊的,我听见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,睁开眼睛,看见风在树林里吹过。(“母亲”为什么早逝?因为,“母亲”为这个残疾的儿子,心力交瘁。)

我摇车离开那儿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

母亲去世后,我们搬了家。(这里,又是和后文的“悲痛”呼应。)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。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,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,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。(其实,唯恐触景伤情。)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,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,但都不说,光扯些闲话,怪我不常去。我坐在院子当中,喝东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们终于(其实,老邻居们,早就想,和他说说合欢树了——他母亲留下的纪念。)又提到母亲:“到小院儿去看看吧,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!”我心里一阵抖(“母亲”是“我”心中最不敢触碰的伤痛),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。大伙就不再说,忙扯些别的,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,女的刚生了个儿子,孩子不哭不闹,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。

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。那年,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,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为是含羞草,种在花盆里长,竟是一棵合欢树。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,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。(“母亲”的心思,全在“我”的身上。她为了“我”的康复而到处寻医问药。这里与前文呼应。)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,母亲叹息了一回,还不舍得扔掉,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,而且茂盛了。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,(“母亲”心里,一直期盼着“我”的腿能够恢复。她把合欢树的变化,看做是带来希望的“好兆头”。)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又过一年,她把合欢树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时念叨,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。再过一年,我们搬了家。悲痛(暗指“母亲”的离去。)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。

与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。我也想再看着母亲住过的那间房。我老记着,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闹,瞪着眼睛看树影儿。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?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。

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,东屋倒茶,西屋点烟,送到我跟前。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,也许知道,但不觉得那很重要;还是都问我的腿,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这回,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,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,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。我问起那棵合欢树。大伙说,年年都开花,长到房高了。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

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着回家。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。悲伤也成享受。(“母亲”虽然离开了,但是,她留下了一颗合欢树。那颗树,仿佛,有她的影子。让“我”感到一丝安慰。)

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到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

合欢树

批注者:叶心宇(五组)

十岁那年,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。母亲那时候还年轻,急着跟我说她自己,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,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。“老师找到家来问,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。我那时可能还不到十岁呢。”(语言描写,表达母亲希望能在孩子心中有一个伟大形象的强烈愿望。)我听得扫兴,故意笑:“可能?什么叫可能还不到?”她就解释。我装作根本不再注意她的话,对着墙打乒乓球,把她气得够呛。不过我承认她聪明,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。(在每个孩子心里,母亲都是唯一无二的,都是完美的,这句话表达出作者对母亲的骄傲。)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。

二十岁,我的两条腿残废了。除去给人家画彩蛋,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,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,最后想学写作。母亲那时已不年轻,为了我的腿,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。医院已经明确表示,我的病情目前没办法治。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,到处找大夫,打听偏方,花很多钱。(长辈一般都对钱这一块非常节省,可母亲却为一个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而不断花钱,到处奔波,其中的辛苦难以想象。这句话表达出作者对母亲深沉的爱。)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,让我吃,让我喝,或者是洗、敷、熏、灸。“别浪费时间啦!根本没用!”我说,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,仿佛那东西能把残废人救出困境。“再试一回,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?”她说,每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。然而对我的腿,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,最后一回,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。医院的大夫说,这实在太悬了,对于瘫痪病人。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。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。母亲惊惶了几个月,昼夜守着我,一换药就说:“怎么会烫了呢?我还直留神呀!”幸亏伤口好起来,不然她非疯了不可。(这段话从母亲“惊慌了几个月”“一换要就说”写出了母亲在将“我”胯上烫伤后的愧疚与自责,表达了母亲对“我”深沉的爱。)

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。她跟我说:“那就好好写吧。”我听出来,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。“我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欢文学,”她说。“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,我也想过搞写作,”她说。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?”她提醒我说。(用语言描写写出母亲在不停给予“我”鼓励,表达了母亲对“我”的关心。)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。她到处去给我借书,顶着雨或冒了雪推我去看电影,像过去给我找大夫,打听偏方那样,抱了希望。

三十岁时,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。母亲却已不在人世,过了几年,我的另一篇小说又侥幸获奖,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。

获奖之后,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,大家都好心好意,认为我不容易。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,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。我摇着车躲出去,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,想: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迷迷糊糊的,我听见回答: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,睁开眼睛,看见风在树林里吹过。

我摇车离开那儿,在街上瞎逛,不想回家。

母亲去世后,我们搬了家。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儿去。小院儿在一个大院儿的尽里头,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,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儿,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。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,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,但都不说,光扯些闲话,怪我不常去。我坐在院子当中,喝东家的茶,吃西家的瓜。有一年,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:“到小院儿去看看吧,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!”我心里一阵抖,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。(这句话写出“我”在母亲过世后的极度悲伤,甚至到了逃避的程度,语言朴素,却令读者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作者对母亲的爱。)大伙就不再说,忙扯些别的,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,女的刚生了个儿子,孩子不哭不闹,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。

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。那年,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,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“含羞草”,以为是含羞草,种在花盆里长,竟是一棵合欢树。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,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。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,母亲叹息了一回,还不舍得扔掉,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。第三年,合欢树却又长出叶子,而且茂盛了。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,常去侍弄它,不敢再大意。又过一年,她把合欢树移出盆,栽在窗前的地上,有时念叨,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。再过一年,我们搬了家。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。

与其在街上瞎逛,我想,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。我也想再看着母亲住过的那间房。我老记着,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,不哭不闹,瞪着眼睛看树影儿。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?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。

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,东屋倒茶,西屋点烟,送到我跟前。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,也许知道,但不觉得那很重要;还是都问我的腿,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。这回,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,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,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。我问起那棵合欢树。大伙说,年年都开花,长到房高了。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

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,不急着回家。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。悲伤也成享受。(这句话很简单,也很美,时间终究会带走伤痛,有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,只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回忆那些悲伤的记忆,当心真的平静下来,这些记忆虽然依旧苦涩,但你总会从其中品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,一点点甜蜜的凄凉。)

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到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(这句话写出我们通常看得到母亲的成果,却不知道母亲的成果背后的心酸与辛劳。要懂得体谅母亲,珍惜母亲的每一个劳动成果。)

附录:《合欢树》文本解析

本文是一篇表现母爱的优美散文。它主要由两大部分组成,前面部分写母亲生前的事,后面部分写母亲逝世后的事;前者以写“人”为主,后者以写“树”为主。两大部分有机融合,表现了作者对母亲的深情怀念和对母爱的高度赞美。文章“形散神聚”,读来回味绵长。

文章前面部分采用蒙太奇手法,以跳跃性思维和对比的笔墨,重点描写了儿子突然残疾的灾难性事件给母亲带来的打击和巨变。

母亲本是一位美丽、聪明、能干而幸福的女性。她“聪明”,她是“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”,她童心未泯地和儿子比较童年的作文并被儿子“气得够呛”,她兴趣盎然地为自己缝制“蓝底白花”裙子,她有喜欢花花草草的生活情趣,她有把合欢树误认为含羞草、将其带回家中,并悉心“侍弄”的闲情逸致,等等,所有这些不仅生动地勾勒出一位活泼开朗,热爱生活,聪明美丽的慈母形象,而且从侧面表现出母亲曾经幸福美满的生活状态。

然而,儿子双腿残废的意外事件给母亲带来了沉重的打击,并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。几年之间,母亲白发丛生迅速衰老,养花种草、打扮妆饰的“闲情逸致”完全被救治儿子的奔波劳累所替代:她把“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”,“到处找大夫”,“打听偏方”,找来各种各样“稀奇古怪的药”,“花了很多钱”,采用“洗、敷、熏、炙”等多种手段,悉心照顾儿子的身体,她还要安慰、鼓励儿子坚定信念、坚持治疗、坚强生活。当所有的药物治疗都宣告无效、“终于绝望”之后,母亲又把全副的心思和最后的希望转移到鼓励、帮助儿子写作方面,多方奔走为儿子借书,顶风冒雨推着儿子去看电影。然而,当儿子的写作终于取得成功、获得盛誉的时候,可怜而善良的母亲却已长眠地下,没能分享到儿子成功的喜悦。

可以说,双腿残疾是儿子的悲剧,更是母亲的灾难,改变了儿子的生活,也彻底改变了母亲的命运和性格。这是文章所构筑的第一个波澜,作者通过快镜头的方式,对母亲几十年的生活进行了回放,突出了一个“变”字,而隐含在这“变”字后面的则是浓浓的母爱。文章结构紧凑,脉络清楚,感染力很强。

文章后半部分,作者把镜头推向了“若隐若显”的合欢树,从另一个角度来表现母爱。

母亲对合欢树也倾注了很多心血。她从路边将合欢树捡回家中,开始植入花

盆,后来又移栽窗前。合欢树第二年没有发芽、几近夭亡,对此,母亲虽然“叹息了一回”,但“还不舍得扔掉”。正是在母亲的爱护和照料下,小合欢树终于“起死回生”并茁壮成长。可以说,没有母亲的呵护、没有母爱的濡养,就没有合欢树的生机勃勃的今天。然而,令人扼腕的是,当合欢树年年开花、枝繁叶茂的时候,母亲已去世多年,同样没能看到亲手培育的希望。合欢树仿佛是“我”的患难兄弟,又是母爱的象征和化身。“我”对合欢树那种既渴望相见,又刻意回避的复杂情感,正是“我”对母亲无比怀念之情的深刻表现。

母爱把“我”和合欢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起来,母爱是“我们”共同的生命之源。母爱是博大的,深厚的,无私的,它不仅意味着关爱与呵护,更意味着信任与理解。

母亲走后,尽管“我”事业有成,合欢树茁壮成长,但“我们”都体验到孤独。蜂拥而至的记者们“好心好意”采访使“我”“心烦”,让“我”宁肯“在街上瞎逛”,也不想回家;热情友好的街坊邻居虽然关心“我”的工作和生活,但并不能理解写作在“我”生命中的意义。合欢树给那个小男孩留下美好的童年回忆,但小男孩永远无法理解合欢树的生命和故事。这种个性化的独特思考,有力地表现了作者对母爱内涵的深入挖掘和对伟大母爱的高度赞美。

文章的核心主题是母爱,前半部分实写,后半部分虚写,虚实相生,艺术安排很见功力。

一、文章为何以“合欢树”为题?

合欢树在作者心目中占有特殊位置。当大院子的老邻居们提到“小院子”的时候,作者以手摇车进去不方便为托词来掩饰;但当邻居们提到合欢树的时候,作者却“心里一阵抖”,这种独特而剧烈的心理活动,深刻表现了“合欢树”在作者心中非同寻常的意义。

因为合欢树曾经寄托着母亲的希望。文章写道,第二年没有发芽的合欢树第三年竟然长出茂盛的枝叶,为此,“母亲高兴了很多天,以为那是个好兆头”,并因而更加精心地照顾它,“不敢太大意”。合欢树的“死而复生”使母亲似乎看到了希望。合欢树寄托着母亲对儿子的希望,是母爱的象征和化身。文章以“合欢树”为题是颇有深意的。

二、文章哪些地方成功地进行了心理描写?

本文多处成功地进行了心理描写。首先是作者思考母亲过早离开人世原因时的心理描写,“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?”“她心里太苦了。上帝看她受不住了,就召她回去。”作者的自问自答,充分表现了儿子对母亲备受煎熬的心灵苦痛的深刻理解,儿子身残心苦痛不欲生,母亲其实更是生不如死。正如作者在《我与地坛》中所写:“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。”作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让母亲“气得够呛”的顽童和“被命运击昏了头”的莽撞青年了,他已经长大成熟并能理解母亲了。

其次,表现在作者对小院子与合欢树的复杂心理的描写,“这么说,我再看不见它了。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,倒也不是不行。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。”不能去亲睹合欢树是作者心中最大的遗憾。但从其内心深处而言,作者面临的主要问题是“不愿”去,而不是“不能”去。作者宁愿让这份遗憾成为永恒,也不愿意让别人背着自己再次踏进那熟悉的小院,看看那心爱的合欢树,作者显然是在刻意回避某些东西,或者说,在着意保留某种想象中的完美和幸福。这与此前的“推说”、托词完全是同样道理。这种“优柔寡断”、欲行又止、“瞻前顾后”的矛盾心态,正好说明作者对那个小院子、合欢树都是非常在乎的。

再次,看文章结尾处的心理描写,“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,会想起童年的事,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,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,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。但他不会知道是谁种的,是怎么种的。”这种细腻而深刻的心理描写,表现了作者对合欢树的特殊情感,合欢树是母爱的化身,这是别人永远无法知道和理解的。

这些心理描写,细腻准确,生动传神,又合情合理,使文章读来妙趣横生,回味无穷。

三、文中对比手法的使用有何艺术效果?

对比手法是本文的重要特色。本文是通过儿子与母亲的对比来表现母爱的。“我”双腿残废之后心情沮丧,对母亲四处奔波的辛苦不仅不予理解,反而认为这是浪费时间的徒劳之举。对此,母亲依然坚持奔波,直到那次危险事件发生之后,母亲才对药物治疗“终于绝望”。当发生危险之后,“我倒没太害怕,心想死了也好,死了倒痛快”;母亲却“惊惶了几个月”,差点儿发疯。文章通过这些对比,有力地表现了母爱的博大、深厚与无私。

四、文章行文有什么特色?

文章行文简洁,表现力强。文章前面部分采用了类似电影蒙太奇手法,对“我”10岁时、20岁时、30岁时自己和母亲的生活状况进行概括性描述,突出重点,略去枝节,选择富于包孕性时刻的精彩画面,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,同时,也给读者带来强烈震撼。文章写合欢树的部分行文也很简洁。通过“那年”“第二年”“第三年”“又过了一年”“再过一年”几个镜头迅速勾勒出合欢树成长“历程”,突出展示了合欢树“变化”之大。

史铁生散文语言质朴自然,尤其是单音节词语的使用非常准确,而且富于表现力。本文也是如此。如“这实在太悬了”“非疯了不可”“躲了出去”“她心里太苦了”“受不住”“召她回去”“光扯些闲话”“忙扯到别的”“过道窄得一个人??”等处都使用了单音节词语,使文章语言生动、传神,具有日常口语平易浅近的自然、朴素、淡雅的韵味。尤其“我心里一抖”的动词用得非常精彩,把作者极为复杂的内心感情表现得细腻而传神。

·END·

陈颖语文∣专业的初中语文教学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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